尾声三
《你以你双手的痛苦替代我双手的痛苦》
那个男子带着哀伤的笑容，俯视着自己。
自己仰视着，有什么，滴落在脸颊上。
泪……？
抚擦，然后将手指伸到眼前。
腐烂的绵软物体，黑红。
……啊……啊啊……
《然后以你双眼的痛苦偿还我双脚的痛苦》
那个男子悲戚而疲倦的笑容。
这是他的肉，这是他的血。
正如我所见。
正如，这双眼所见……
…………
啊……是这样啊。
原来，这是在做梦啊——
烛火下青色的石铺地面上映着烛架摇晃的影子。
宛如墓室的殿堂，寂静燃烧的烛火无法加热这里凝固沉冷的空气。
除了正中一张巨大的灰色石座大殿内没有其他摆设。
石座背后，垂下的苍白长发微颤，靠在扶手上的右臂……缓缓抬起。
苍发的老者睁开眼睛。
“…………”
不。
只是眼眶。
干涩枯萎的皮肤，围绕着的那两个空洞，幽暗。
被挖去的痕迹。
“……梦……”
梦呓般轻微，枯老的声音嘀咕着。
……混杂着幻觉和回忆的，一个梦。
“…………”
老者探出手指，抚摸右手的手背。
那上面有一道伤痕。
几厘米长，深深地，撕裂，贯穿手背的伤痕。
同样，抚摸它的另一只手也是。
“…………”
那是不知已过了多久，无法清晰回忆起的过去……自己亲自，用赎罪之物穿刺双手后留下的印记。
“…………”
火光照耀着大殿，在地上投下了两个影子。
在石座之前，还有另一个半跪的身影。
老者放下手。
“……埃拉伊厄尔。”
“是的。”
劳文.莫迪妠.埃拉伊厄尔半跪着，仰头。
“原谅我的无礼，指引者（Isaiah）陛下，打扰了您的沉睡。”
“……不对……”
如同挪动墓穴的棺木，湿冷沉重的声音。
“我现在的名字是替代者（Barabbas）”
“……非常抱歉。”
“…………”
老者闭上了空洞的双眼。
“……何事？”
“非常抱歉，‘皇袍（The Shroud）’毁坏了。”
“…………”
“保管处受到了突袭，很惭愧，我被魔导猎徒（Gravedigger）维吉诺.海洛击败，‘皇袍’也被夺走了……。”
劳文停顿了一下。
“……但是，夺走‘皇袍’的人并非亚瑟.斯特林顿的下属，他是对方的背叛者，最后在我追赶他的途中，他……和‘皇袍’一起自爆了。”
他再次垂下头。
“这是我的失职。”
“…………”
老者闭着眼。
“毁坏……也好。不必要得到……但是……”
梦呓般的话语。
“……现在，亚瑟.斯特林顿已经得到了‘皇袍’。”
“……陛下，我亲眼看见‘皇袍’毁坏了。”
“他得到了。”
老者喃喃着。
“亚瑟.斯特林顿……无论通过何种手段，他已经得到了‘皇袍’，混沌已成为必然。”
老者缓缓垂下头。
“……我已经知道了。”
再没有一声话语。
…………
…………
许久，劳文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向厚重的大门走去。
身后，老者靠在冰冷的石座上，再次陷入沉睡。
…………
《现在，你和我，都已经偿清了自己的罪孽》
他又在做什么梦呢？
《我宽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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